只有从网上才能推出伟大写手-有感瑶粉的疯狂
只有从网上才能推出伟大写手----有感瑶粉的疯狂
最近在天涯杂谈推出的《我爱上了老公床上的女人》恶俗的标题,但暗藏一种不俗的文学骨脉。无艺术化的写作风格,将中国的后写实文体推进到一个无人境界。"率性活泼,妙语连珠,通俗而不庸俗,干练中透着通达,调侃中蕴涵点点深刻,嬉笑中拷问每个人的灵魂.’’短短两个月四百万点击,四万多条回复,虽然这篇小说谈不上什么伟大,但瑶瑟瑟粉丝的疯狂,造就了让纸质媒体汗颜的新神话。
作者 紫砚斋
确实,雪芹同志后的二百五十年间,中国再没能产生伟大作家和伟大小说。一个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泱泱大国,一个五千年文明顽强生命着的整体,一个以文学竞风流达到红楼一书平天下的民族,当谈到伟大小说时,竟然有人说中国文学离“伟大”最好远点儿 。我们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没有自尊和羞耻四字。
晃然一想,《人民文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呼风唤雨,牵动亿万读者,虽然在步前苏联解冻文学的老路,但这毕竟有个短暂的春天。之后许多作家却偏离了文学方向,“以集体的无德性、无操守、无精神,由表及里地完成着对文学常识、文学精神、文学品格、文学伦理的瓦解、异化和颠覆。”作为代表中国文坛最高水准的副掌门,痛心疾首,自惭形秽,尽在常理。但是,他们恰恰忘记了历史。恰恰忘记了网络改变了世界,同样也改变着文学!
《离骚》是流放诗人的落魄之作;《三言二拍》是市井小民的茶余闲侃;《金瓶梅》《三国演义》等五大奇书全都被主流文学卑称九流之末。在中国,几乎所有的文学经典,全都来自民间,而非什么文坛和辉煌殿堂。
荷马史诗,是流浪盲人的口头记叙;莎士比亚,是伦敦街头的诗剧戏子;塞万提斯,潦倒极致,有时用香烟盒记叙他不朽的《堂·吉诃德》;巴尔扎克,负债累累自费出版《人间喜剧》;《包法利夫人》《尤利西蚩》,几十年后重见天日;卡夫卡,生前遭冷漠,死后才尊为人性寓言大师的大师。除托尔斯泰等少数世袭贵族外,淼淼文海,那些写出伟大小说的伟大作家,全都是用血与泪的人生书写出血与泪的文字。他们以不以功利为目的精神疯狂和文学妄想症,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但却造就了人类文化的至上境界。
这些,我们的沙漠作家能做到吗?答案是否定的。
尤其是那些被批评家、文学编辑、教授、媒体、光环,宠坏了的大作家,饱食终日,用低俗的文字书写着物欲和肉体堕落的灵魂,拿着党和国家的工资、纳税人的血汗,书写变态个体对这个世界拒绝救赎的仇恨、沦丧、绝望。文坛,成了文学丑态的表演场:《秦腔》,开篇用树干上的大便取悦读者;格非,几十万字的巨著首段便是坐马桶女人的尖叫;《兄弟》,令人恶心的场景成了丑陋舞态的展销会……。读者对他们的冷落理所当然。他们有什么理由把文学的边缘化归咎到党的文艺政策保守上来?其实,他们的作品给予大众灵魂的是没有阳光的人生尽头。党的政策已经给予了文学最充分的自由,问题在于那些作家写不出成器的作品,那些纸质伯乐们没有充分管好用好党的政策,造成了纸质文学该管的没有管好,该放的不敢放的低俗僵死局面。绝大多数的出版社、期刊的绝大部编辑力量,整年围着名家转,围着美女转,围着圈内关系转,无名作者的用稿率仅在数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其结果埋葬了大批文学天才,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沙漠朽材。
当今文坛,就像网友所形容:历史之船在这里沉没了,值钱的东西沉在了底下,只有空木桶、烂木头浮在了上面。
然而文学史并非一部当红作家和批评家写就的殿堂颂词。它现在是过去是将来永远是具有人文价值的精神写照,永远源自社会母体的草根土层----民间作家。在古代,他们遭受过八股殿堂的血腥封杀,以手抄本的图式流传千秋;在当代,网络文学的激情书写,为产生伟大的中国小说创造了更为广阔更为肥沃的土壤。因为网络,能使永无话语天日的草根阶层一夜登上与文学贵族平等书写的权利。他们在充分展示个人天才的自由驰骋中体现出的艺术天性,将会更便捷更直接更公平地得到全社会的认同。在网络中,可以沉渣泛起,也可以英雄辈出;可以是草根的捧喝叫彩,也可以是葬送精英的祭坛和坟场;可以是新生代对中国文学的激情歌唱、未来畅想,也可以是既得利益者的假装受伤。
笔者对网络文学的挚词和期待,并非主观癔断和科学猜想,而是源自他的冷静分析和客观思考。
不错,它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以至让人瞠目结舌:相当数量的情色标题,永远见不到结局的长篇文章,精神沉沦看不到人生方向,缠绵男女艾怨缺乏高屋建瓦的思辩力量。但这仅仅是网络文学的一个方面,而决非它的的本质和全貌。整体上讲,网络文学比沙漠文学更有生气,更有灵感,更能代表中国文学的未来和方向。
一、自由心灵的写书力量。
笔者上网阅读区区几个月。心里话,之前对网络小说的看法非常糟糕,认为不过是文学爱好者的初试园地。第一次接触的是蔡痞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和《男妓》,因为它的稚嫩和浅薄,更加深了这种偏见。后来读《自由“裸体”运动》,这部在标题上十分低俗的作品中,却读到了带有哲理思考的严肃。后来才渐渐发现,许多充满情色标题的作品,其实在内容和格调上远比沙漠作品更健康,更高雅,审美感更强(因为沙漠作品本身品位就极低)。我们理解他们这样做无非迫于物欲压力,纯想博取读者关注的目光。这些作品,除少量格调不高,其中的大多数则是心灵的个性张扬。他们没有俗成的圈内规矩,没有八股伯乐的指手划脚,没有外行刀斧的胡砍滥编,没有纯物质诱惑的完全功利化追求。他们中的许多许多,明知这是一条千军万马难过独木桥的渺茫之路、绝望之路;明知即便有一天成功,他们血与汗的写作所得不过一个普通农民工的报酬;明知整天还背负着学业、求职、养家,等等沉重生活压力,但还是有那么多人在写。因为,他们有澎湃的激情,有着对文学不解情缘和对人类智慧的崇拜和向往!
他们中的许多在出版社撞得脸青鼻肿。来到网上,哪怕是增加一次点击,多一次留言鼓励,新添一个网站的文字流传,便感到了巨大的鼓励和满足。他们深知这是一种没有报酬的血与泪的写作,但是,网上千万双阅读的眼睛和永远期待的目光,使他们感受到了自由写作的无尽快感和疯狂力量。
这,正是沙漠作家却缺少的疯狂状态、巅峰意识,也正是产生伟大作家和伟大中国小说的真正原动力。
二、叙述文体的想像扩张。
二十世纪的世界文学,是传统遭受颠覆的时代,反叛的时代,先锋向前的时代。文本解构、意识联想、现实魔幻、散文诗化、白象情境、黑色幽默、荒诞温情,等等等等多种写派群雄竞起。从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卡夫卡的《变形记》开山到现在,八十多年的时间,先锋艺术以其无可阻挡的气势成为世界文学决定胜负的顶尖艺术。
但是,中国并没有跟上,更没有成功享受过如此高端产品给作家、读者带来的自豪和快感。从“五四”打倒孔家店开始,以鲁迅为旗手的现代文学不是一路向前,而是整体向左。不停向左转,向左转,转了三百六十度,回到原地,才发现偏离了文学本身的精神和方向。这并不是鲁迅和“五四”白话文学(其实明清小说、戏曲早就白话化了)的悲哀,而是中国人文启蒙后于西方的必然结果。在迎来新世纪的今天,当全球化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当我们的经济成为全球化发动引擎的激动时刻,我们的文学还在沉睡,还在白日梦里:单一的叙述模式,正月十五说到腊月三十,老牛破车式的笨拙。纵有回忆,也是传统意义的倒叙、插话。虽然上世纪八十年不少作家作过尝试,但转即烟消云散,一夜回到解放前。此后,作家们不仅没有保持先锋势头,相反在倒退的路上渐行渐远。我们只要翻开任何一本期刊,任何一本小说,看到的准是千篇一律的讲故事,千篇一律的临摹生活,千篇一律的无病呻吟,千篇一律的麻木面孔,千篇一律的娘娘腔。难得《城的灯》《上塘书》《受活》《马桥词典》等等搞了几回词典标识、注文解字的玩意儿,但远不是作家心灵与艺术的撞击,倒像幼儿园强糊硬贴的拼图作业。
网络文学的兴起给中国文学注入活力,带来希望。一路向前的走势宣告了沙漠圈内文学的终结,预示源自社会母体的草根时代的到来。
在粗读的上千篇作品简介和几十部长篇的极其有限阅读中,便感受到了草根文学叙述文体的惊人想像力。《龙蛇传说》,从大唐的李少白婚娶女蛇妖说起,经历了人变蛇,蛇幻人,从三万年前的女娲造人,到千年前的大唐世界,从清王朝韦小宝的人生轮回,到五光十色的现代社会。从写人转写动物,从现实世界转化到心象幻境。三万年一个神话,三百年一个传说,作者的洒脱之笔,将穷尽史学家才有可能书写的人类成长经历。
《金瓶梅》《红楼梦》为代表的传统小说场面宏大,叙述磅薄,但他们主要着力于有限个人的一生经历和大家族的某座庄园,《三国演义》的时空纵横百年、笔驰九州,成就了传统小说的最大时空跨越典范。但是,《龙蛇传说》等网络小说所创造的以心像为叙述主体的时空跨越样式,给予了作家更大更广阔的自由空间。作品的叙述对象不再是某个人一生中的经历,而是他们的前生来世,是作品人物的精神层面想要到达的宇宙天边外的任何地方。《我是妲已我怕谁》借用了古神话妲己幻化的一只龙凤玉镯,在现实和古往故事中交叉叙述,《一只叫木子的小妖精》更直接地展示了现实与天边外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三部小说一个共通的特点是,把我们眼前世界的血液流动融进历史长河的乳汁中沉淀、循环、重生人类文明更高层次的精神心像。
勿用置疑,尽管这些小说可能受到西方幻想小说的启发,可能借助港台武侠小说的某些积极叙述手段,但对于沉寂了二个半世纪的传统文学表达图式来说,他们的最终成功,将给中国文学带来一场地震,中国文学,将永远记载他们在叙述文体上所开辟的颠覆和瓦解传统文体之路。
笔者对自己独到的眼光深信不疑。不出二十年,文学将是他们的天下。
三、审美智慧的天性感知。
美国影片《剪刀手爱德华》,讲述了一位天真、单纯、善良的机器人剪刀手,渴望同人类交流却遭遇人类误解的故事。一天他终于走出古堡与人类生活。他的聪明能干和善良不仅取得邻居们的赞美,而且赢得了镇上最美丽姑娘的爱情。因为他满手剪刀,他无法拥抱女友,他在大雪纷飞之夜用手中的无数把剪刀雕剪出一座美丽的冰雕献给他的女友。但在其女友的初恋男人的骚扰中,剪刀手无意划伤了女友,以及机器人单纯的天性引来周围人性奁测的无数误解和敌视。剪刀手不得不逃离人群,回到城堡。重新开始了索居群离的自闭。他渴望爱情,他的女友却无法得到,她只能站在城堡的围墙外享受剪刀手雕剪冰雕飘出窗外的雪花。其实,机器人剪刀手暗喻的就是人类的孩童时代。剪刀手与周围人群的冲突便是人类的肮脏成年与洁白如雪的童年的冲突。
传统小说注重感情投入,并着力博取眼泪。现代小说注重人性纵深挺进,救赎灵魂,开发人的深层智慧。所以,长期保持情感小说阅读习惯的网友对《龙蛇传说》没有给予充分的重视,也就不足于怪了。李少白在留言中说,他对《龙蛇传说》现在正在反思,“我渴望对这个小说的以后部分更能够写出我自己的一些天性感知。所以自从发了前几 章过后我一直都处于停歇状态。相信在不长的时间里会完整地和大家见面的,请大家见谅!”《龙蛇传说》作者不仅有着智者的高远目光,同时还具备极其严肃的创作态度。相信,不久我们会读到他完整而精彩的篇章。
《一只叫木子的小妖精》和《灵石》,文字精美激情奔放。尤其是《一只叫木子的小妖精》,简直让笔者震惊,那种少见的充满作家感性天知的想像驰骋,令你分不清那个世界究竟是天堂还是人间。文学的力量也许不在鸿篇巨制,《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文字篇幅并不很多,但正是这些不多篇幅的文字,浸入了你的骨髓,感化着你的灵魂,并让你终生为之疯狂。如果说《一只叫木子的小妖精》所创造的文字美感沙漠文坛无人企及,那么,《灵石》超越世俗的锐利洞察力和激情书写,同样会让许多沙漠作家汗颜。
最近在天涯杂谈推出的《我爱上了老公床上的女人》恶俗的标题,但暗藏一种不俗的文学骨脉。无艺术化的写作风格,将中国的后写实文体推进到一个无人境界。"率性活泼,妙语连珠,通俗而不庸俗,干练中透着通达,调侃中蕴涵点点深刻,嬉笑中拷问每个人的灵魂.’’短短两个月四百万点击,四万多条回复,虽然这篇小说谈不上什么伟大,但瑶瑟瑟粉丝的疯狂,造就了让纸质媒体汗颜的新神话。
审美智慧,是作家灵魂的天性感知。教授无法传之,学富五车无法悟之。就像一台电脑,可以计算出无数美丽的画面,但它毕竟是人脑的附庸。天才作家和庸禄作家的区分也在这里。
伟大作家永远属于天才,伟大的中国小说永远来自社会母体的草根土层。
光环,属于殿堂。人类的精神价值,只能归顺人类自身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