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世界名画引发的巨震 揭秘110年前的《蒙娜丽莎》被盗奇案
她是世界上最著名且最昂贵的艺术作品,价值250亿美元。也是被拍照最多、复制最多、书写最多的艺术品。以至于大家一说到伟大的艺术作品,首先想到的便是蒙娜丽莎。但是她为什么如此出名?有人觉得是她的神秘微笑,也有人说,因为她是达芬奇的作品,但真正的原因远比这些惊人得多。
在疫情前,每年有超过1000万人参观巴黎的卢浮宫,因此它也被称为全世界最繁忙的博物馆。来这儿的参观者全都想瞥一眼博物馆中的明星展品——《蒙娜丽莎》。然而在100多年前,卢浮宫并不是像今天这样熙熙攘攘,当时的参观者很少,保安也都是退休人员和退伍军人,这些人经常在上班时间打盹,所以在安保方面是十分松懈的。
被人群包围的蒙娜丽莎
所以在一个普通的夏日上午,在卢浮宫上演了史上最大的艺术品盗窃案,蒙娜丽莎就是受害者。
1911年8月21日是周一,所以卢浮宫是不对外开放的,这也就意味着当时在博物馆里只有少量的员工,就连安保人员也寥寥可数。一大早博物馆的总务主管像往常一样巡查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当时还注意到了墙上的蒙娜丽莎。但当他在八点半左右回来时,只看到一块空白空间,和墙面上的四个铁挂钩,可惜当时的他并没有多想。因为在当时,油画经常会被移走拿去拍照或者是拿去修复或清理,所以看到油画不见,也不会有人太在意。
被盗后的墙壁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达芬奇的杰作消失了整整一天,才有人去报告这次的失踪案。还是因为一位名叫路易·博陆的画家想要来临摹蒙娜丽莎,可是当他来到蒙娜丽莎应该出现的地方的时候,他发现,墙上就只剩四个铁钩,当他去询问一个正在打盹的保安他那临摹对象的去处时,保安才匆匆的走去摄影房,但摄影师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此时大家才意识到蒙娜丽莎不见了,警报随即拉响。
《纽约时报》的报道
但那时大家认为蒙娜丽莎依旧在卢浮宫,可能是被拿走后藏起来,藏在了某个角落。所以当时一切都未成定局,直到几小时后,他们发现了蒙娜丽莎的画框和玻璃罩被丢弃在工作人员专用的楼梯上,那也就意味着这幅旷世巨作被盗了。接下来馆方就进行了紧急闭馆,并且报警。
顷刻间,蒙娜丽莎成了一个标志,她的失窃是对法国的羞辱。如此级别的失窃案,博物馆能寻求帮助的只有一个人——路易·乐平。他是巴黎警察局的局长,法国最重要的警察,在当时他就是福尔摩斯在世,是破案的保障。但这个案子让他看起来更像毛利小五郎。
蒙娜丽莎被盗讽刺图
这次盗窃案,使蒙娜丽莎在全世界家喻户晓,这可能是史上最大的艺术品失窃案,也可能是史上最出名的盗窃案。蒙娜丽莎被盗的第二天下午,乐平带着60名警探来到博物馆,对于这次案件,他索要了一本厚厚的资料,他想要了解细节,但他同时也在担心蒙娜丽莎的失踪会对整个国家形象造成打击。当然关心此事的并非乐平一人,案发后一天,蒙娜丽莎失窃案就如燎原之势席卷全世界的头条。
被盗后的媒体报道
20世纪初是信息时代的开端,电报和广播的出现,使得新闻有史以来第一次可以在几小时内传遍全球。有些报纸标题就写卢浮宫名画被盗,《华盛顿邮报》印上了蒙娜丽莎的图片,但没印对,印的是达芬奇的另一幅作品,名为《半裸的蒙娜丽莎》,此画还在2014年的时候,在我国展出过。
半裸的蒙娜丽莎
蒙娜丽莎就这样消失了,不管原来是否喜欢艺术的人们,都排着队来到卢浮宫,参观那四颗幽幽的铁钉,站在空空的墙壁前,想象着她依然微笑的模样。
前来观看空画框的巴黎市民
警官乐平对所有博物馆的员工进行了询问,希望能找到最后见到这幅画的人或者能提供重要线索的人。在证词中,卢浮宫的总务总管告诉他,早晨7:30在巡查方形厅时画还在,可到了8:35左右,他才注意到这幅画不见了,所以现在得到的信息是蒙娜丽莎就是在那65分钟之内消失的。另一个接受询问的人,是个名叫儒勒·萨维的管道工,也提供了重要信息。
他告诉乐平,他在楼梯间见到一个人站在上了锁的出口旁,那个出口,是在靠近蒙娜丽莎的画框被发现的地方,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工人坐在门口,他走到门边,发现门上没有把手,他就转向那个人,问道,知道门把手去哪儿了吗?那个人说,不知道,我自己也刚到这里。萨维恰好有钥匙,他就开了门,走了出去,又随手锁上了门。当时距离失窃案的发生已经过去一天半了,大家认为现在的证词,都不是很可靠,所以也并没有太留心。
1911年,鉴证科学还处于萌芽时期,但警官乐平是这种新兴调查法的前驱,而且他是全世界率先使用指纹技术的人之一。他希望那个盗窃犯会在现场留下指纹,因为当时,偷盗时戴手套还不是常识。怀着科学破案的希望,乐平求助于法国最优秀的指纹提取分析专家阿尔方·贝提昂,他们查看的首件物品就是那个带玻璃的空画框,他们马上注意到上面有指纹,贝提昂用石墨粉发现了大量模糊的印子和一个清晰地指纹。
而后警官乐平发现蒙娜丽莎是以一种虔敬的方式被取下画框的蒙娜丽莎被盗,所以作案者当时肯定是小心翼翼的不想损坏这幅画,这个发现让乐平可以只收集那些有盗窃可能的人,但这也成了他失败的关键。
他认为蒙娜丽莎的偷盗者只可能是一个高水准的国际艺术品偷盗集团,后来他又做了其他测试,让一名警察把一幅蒙娜丽莎的复制品从墙上移下来,警察花了五分钟,因为蒙娜丽莎是挂在四个铁钩上的,必须旋转到一定的角度才能将它拿下来。他又叫来一个熟悉这幅画的工作人员,结果这名工作人员大概用了5秒钟就把这幅画给轻松的拿了下来。所以乐平又觉得盗贼是卢浮宫的工作人员或前工作人员。所以现在他只需要获取卢浮宫256位员工的指纹进行比对,就一定能找到盗贼。然而并没有人符合玻璃上的指纹。
于是他们放大了范围,调查了几个月前在卢浮宫工作过的人,还有那些转包工作的人。其中有一家名叫戈比埃的转包公司引起了警官乐平的怀疑,因为之前公司里有个无政府主义者,为了政治抗议用小刀割坏了一幅安格尔的画,所以警方要求戈比埃公司所有处理过卢浮宫作品的员工都需要接受质询,结果有一个人没去,所有警方都觉得奇怪,这种可疑的行为,使得警方立刻调查这位嫌疑人的背景。
这个失踪的人29岁,名叫文森佐·佩鲁贾,是个意大利的外来务工人员,没受过很好的教育,很穷且酗酒,有过两次犯罪记录。但警官乐平一直相信会偷窃文艺复兴时期油画的人,肯定是有修养有文化有阅历,来自上层阶级,所以他并不认为盗贼会是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意大利移民。
但因为目前警方手上只有他,所以案发后一个星期,一名低阶探员不情不愿地来到了佩鲁贾的住所。他走上了楼梯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矮小的意大利人,长着刷子一样的浓密胡须,他让探员进去,在那个10平米的小房间里,他们在桌子旁坐下。在质询中,佩鲁贾否认自己和盗窃案有任何牵连,他声称当时整天都在工作,所以有不在场证明,探员对此回答感到满意。而后探员匆匆搜查完房间就走了,很失望但并不惊讶。因为他的身份太卑微,所以佩鲁贾并不是警方“理想中”的盗贼。
调查进行了两个星期,法国警方对于犯罪分子和犯罪手法依旧是毫无线索,法国的名誉已经破碎。全世界的媒体都渴望着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信息。但警方带头人乐平却完全不和他们交流,于是就产生了官方无能、完全靠不住的感觉。对于这起对国家荣誉的羞辱,只能听之任之。似乎没有人再采取任何行动。
案发后的几个星期,有些报纸觉得政府和警方做不到的他们能做到。《巴黎日报》曾悬赏5万法郎,这笔钱如今价值超过100万英镑。于是这笔巨款马上就带来了消息,有位名叫雅里·皮雷的比利时人写信说,想要从卢浮宫内偷东西并不困难,因为我就偷过,偷过一些伊比利亚雕像,然后卖给了某个重要人物。
《巴黎日报》报道
由此还导致了一次抓捕行动,那个因被怀疑偷窃蒙娜丽莎而被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毕加索。毕加索的形象,完全符合警官乐平的标准,他见多识广,有国际范儿,更妙的是他是个外国人。法国警方似乎总算找到他们心目中的盗贼,于是在蒙娜丽莎失踪后的第17天,派人搜查了毕加索的画室,希望能找到丢失的蒙娜丽莎。
警方的出现吓得毕加索满头大汗,他害怕自己会被驱逐出境,最坏的可能是被驱逐到恶魔岛,警方发现毕加索竟然真的拥有卢浮宫的失窃品。原来雅里·皮雷将伊比利亚雕像卖给的正是毕加索本人。毕加索还把这些雕像拿来作画,画出了著名的《亚威农少女》,这幅画被认为是现代艺术的开山之作。因为没有任何的否认余地,所以他承认了自己参与了这些雕像的案件,但警方要找的是丢失的蒙娜丽莎。
亚威农少女
讽刺的是,毕加索曾有一句名言,差的艺术家靠模仿,好的艺术家靠偷窃。所以他这是实践了自己的定义。被拘留了几天后,关于蒙娜丽莎被盗案,警方无法对毕加索进行指控,所以他就被释放了,这对于法国警方来说又是重大打击。1911年9月,毕加索事件虽然也算轰动,但转移了大家对真正案件的注意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蒙娜丽莎的报道不断缩减,案件也被搁置了。直到1913年警官乐平从警局退休,都没能解决这个案子,这个案件可以算是他名誉上的污点。
就在蒙娜丽莎盗窃案轰动全球的28个月后,她即将再次登上头条。在1913年12月,一位名叫阿尔弗雷多·杰里的佛罗伦萨艺术商收到了一封从巴黎寄来的信,而且是用意大利语书写。信的内容写道我有蒙娜丽莎,我想卖给你,因为你是意大利人所以给你打个75折。署名是列奥纳多·V蒙娜丽莎被盗,V大概就是芬奇,当时距离盗窃案已经过去了两年,全世界都认为蒙娜丽莎可能会永久“消失”。所以这位艺术商非常感兴趣,他赶紧安排了和这位神秘的列奥纳多·V见面,为了确定那幅画是正品,他叫上了乌菲兹美术馆的主管吉奥瓦尼·坡吉,如果确定是正品,艺术商杰里就同意支付50万里拉的中介费,约合现在的50万英镑。
列奥纳多·V
1913年12月17日,他们和这位神秘的列奥纳多在佛罗伦萨的一家旅馆见面。到了旅馆,他们见到了一个和预想中不太一样的人,他看着邋遢落魄,是个年轻不太机灵的意大利工人,只见他从床下拉出了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些刷子、鞋子、一把曼陀铃,他将这些东西全都拿了出来。只见箱子里有个假的箱底,将它移开后,他拿出了一个用红绒布包着的东西,坡吉和杰里看了后,都觉得那就是蒙娜丽莎。
为了检查,坡吉看了油画的背面,为什么要看背面?因为蒙娜丽莎曾经收藏于卢浮宫和凡尔赛宫,上面有卢浮宫的标号和一些贴纸,这些都是它所经之处的记号,坡吉见过照片,所以他知道这幅画背后的样子,但即便是乌菲兹的馆长也无法完全分清真假。
因为伪造一幅蒙娜丽莎,是可以伪造出有400年历史的样子。但是有一样是无法伪造的,那就是油画上面清漆的裂痕。任何画作上的这些细小的清漆裂痕,就是油画的指纹。
蒙娜丽莎画框的后面
这位艺术专家知道,清漆裂痕只有在放大镜下才能看到。于是他告诉列奥纳多,说必须回一趟乌菲兹,因为那里有一些照片可以进行仔细比对,然后列奥纳多就让他们拿走了他唯一的谈判筹码——蒙娜丽莎,这足以证明他的幼稚,也说明他不可能是国际艺术品大盗。他们告诉列奥纳多,如果这幅画是真品,他们就会给他寄来赏钱。
《蒙娜丽莎》表面的清漆裂痕
结果这幅蒙娜丽莎确实符合所有档案照片上的信息,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运气。然而等待中的列奥纳多收到的并不是赏钱,而是宪兵。最具有戏剧性的一幕,这位神秘的列奥纳多竟然是文森佐·佩鲁贾。那个最初为蒙娜丽莎装玻璃框的工人之一,有个警察还去搜查过他的住所,其实当时跟他谈话时,蒙娜丽莎就在几英尺远的地方。
文森佐·佩鲁贾被捕照
这是世界范围内最大的警方失误,一个小房间一桌一椅而已,一幅世界级巨作,就放在红布头下面的桌子上。更难以置信的是法国警方当时甚至懒得比对佩鲁贾的指纹,他们不愿相信这位低贱的意大利移民竟能犯下如此大罪。于是他们让本可以顺利解决这个案子的机会溜走了。
法庭上的佩鲁贾
现在全世界都有一个疑问,佩鲁贾是怎样将蒙娜丽莎拿到手的?结果真相更令人大跌眼镜。
一大早佩鲁贾就进入了卢浮宫,走上宽阔的楼梯,一路上他没有见到任何人,然后他到了方形厅,看到挂在墙上的蒙娜丽莎,停了一会儿,四处看了看听了听,没有见到任何人过来,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于是就将蒙娜丽莎拿了下来掖着走出了方形厅,走向了那个他知道的工作人员楼梯间,向下走了几段楼梯,然后停下,把油画翻了个面,将它从画框里取出来,然后继续往下走,来到一扇通往院子的门,转了转门把手,但门却是锁上的。他没有钥匙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往回走,于是他决定自己开锁,当他把门把手拆下来时,突然听到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来,这个人就是在油画失踪后警官乐平询问的那位管道工。
因为这位管道工出去并随手锁了门。所以佩鲁贾决定原路返回,他拿起蒙娜丽莎沿着楼梯向上走,从进来的路线走出了博物馆。这次案件的简单手法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从头到尾只用了20分钟,史上最著名的盗窃案,结果仅是一人所为,只是走向那幅画取下然后塞在胳膊下直接走出了门。
模拟《蒙娜丽莎》被偷走的过程
全世界都在疑惑为什么佩鲁贾要盗取蒙娜丽莎呢?因为在当时的巴黎,意大利人是最大的外来人口,大部分的意大利人都是工人,做些工匠、油漆匠、装修工的工作,他们做的这些工作都是法国人不愿意干的。对于当时的法国人来说,意大利人是低贱的,他们被公然蔑称为吃通心粉的人,这是对意大利人最大的侮辱。
一些陌生人,仅仅因为他是意大利人而羞辱他,他们威胁他,偷走他的工具,在他的酒里放盐和胡椒,给他搞各种恶作剧。这就是他的其中一个原因,他作为移民,希望这是某种复仇。
佩鲁贾心里非常失落,去了卢浮宫看到那些艺术作品,所有人都敬畏不已,但那些创造他们的意大利人却被歧视,怎么能只敬畏伟大的意大利作品,却歧视取笑那些创造它们的意大利人呢?
法国人多年来的歧视,可能就是全世界都在寻找的那个答案。佩鲁贾觉得卢浮宫的那些意大利艺术品,是被法国人从意大利偷来的,对他来说,偷回被偷的物品,并不算犯罪。
佩鲁贾以为蒙娜丽莎是被拿破仑偷来的,但他却搞错了,拿破仑的确在和意大利的战争期间,从意大利拿走了几千件艺术品,将它们放到了卢浮宫,但蒙娜丽莎并不是其中之一。实际上蒙娜丽莎是达芬奇送给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的礼物,他可能是受到了误导,但宣称偷窃巨作,是出于爱国目的,这个说法在他祖国产生了共鸣,所以在意大利,佩鲁贾并没有被视为窃贼,反而被视为爱国者。他的同胞拒绝将他引渡到法国,他在意大利被判了12个月的监禁,但实际上只关了7个月。
安格尔《达·芬奇死在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怀中》
后来意大利想向法国赎买此画,对于这件事法国人是拒绝的,所以法国为了让意大利顺利的将画归还,便同意了将蒙娜丽莎在意大利进行巡回展出。
在意大利展出的《蒙娜丽莎》
而这件事情所引发的影响,因为国际新闻媒体的宣传,使蒙娜丽莎从一幅优秀的画作突然变成了国际性的偶像。这次盗窃案的直接结果使这幅画成了全世界最有名的艺术品。
《蒙娜丽莎》被送回卢浮宫
如今,《蒙娜丽莎》已经拥有了一个单独空间,不需要和其他名画挤在一起了。但是如今的她和游客们有了5米的安全距离,所以大家也不怎么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