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之夜：除了希特勒，还有谁该为种族灭绝负责？
1938年11月9日至10日凌晨，纳粹党卫队发起了对全德犹太人的袭击，并将他们驱逐出境。遭到打砸抢后的犹太人社区到处散落着碎玻璃，发出水晶般的光芒，因此被称为“水晶之夜”。
▲被抢掠的犹太商店
此次事件被认为是纳粹有组织屠杀犹太人的开始，也是德国民众将反犹推向激进方向的一个标志。
历史上像这样群体力量失控而导致人类悲剧的事件比比皆是。
中世纪的十字军东征，最初目的是收复圣地耶路撒冷，但军队在征服过程中变得残暴贪婪，对多地人民进行了无差别屠杀；侵华日军则在速战速决的方针、以及军官对普通士兵的放纵下，从劫掠物资演变为南京大屠杀。
人们通常认为对犹太人的种族灭绝是由希特勒一手策划的，但事实上，希特勒最初发明集中营只是为了关押政敌。他对犹太人的打压，更多的是顺应了德国社会的反犹趋势。
▲希特勒
欧洲自古就有基督教和犹太教的对立。到一战前夕，德国重现反犹主义。这种种因素，被希特勒利用放大，并最终滑向了种族灭绝。
那么，一战前德国社会的反犹声浪是如何形成的？
当时，普奥战争在即。以铁血著称的首相俾斯麦厌烦了向议会反复乞讨军费，为了筹钱，他启用了自己的私人财务顾问——布莱希罗德，一个为俾斯麦做风险理财的犹太银行家。
他帮助俾斯麦以普鲁士国王的名义成立了银行，绕过议会来发行公债；并将国有铁路出售，从而保证了战争期间的现金流。布莱希罗德被授予了贵族头衔，成为普鲁士唯二获此殊荣的犹太人。
统一后的德国迎来了经济腾飞，但贫富差距也随之拉大。西柏林，犹太新贵在奢华的宫殿里夜夜笙歌；东柏林，工人们却要忍受剥削住在贫民窟。
▲布莱希罗德的豪宅
他继承了父亲于1803年在柏林创立了布莱希罗德银行，一战前后，布莱希罗德银行还是德国最大的银行。
1873年经济危机爆发，政敌和劳工阶级集体向俾斯麦发难，大肆宣传“首相被犹太资本家操控”的阴谋论，由此新的反犹主义开始抬头。
但此时德国社会的反犹主义不足以引起大屠杀，德国人走向极端还缺少一个推动力：希特勒与纳粹。反犹主义是如何与激进的纳粹党合流的呢？
首先，纳粹党就脱胎于反犹主义之中。
一战战败后，德国政府任命犹太人瓦尔特·拉特瑙为重建部长和外交部长。
在民众眼里，一个坐着奔驰住着豪宅的犹太财阀，替他们答应了协约国的所有赔偿要求。德国人因此失去了所有的殖民地以及75%的铁矿，货币疯狂贬值。
在他们吃不饱饭的时候，金融业的犹太人却趁贬值还债而富得流油。
不甘和贫穷刺激了极端右翼势力，纳粹党就是其中一员。他们鼓吹强权、反犹，就在拉特瑙为德国免除了对俄巨额赔款之时，却把他刺杀了。
▲瓦尔特·拉特瑙，犹太裔德国人，在魏玛共和国期间担任德国外交部长是德国最大财团之一的通用电力公司总裁
这下，左派忍无可忍，与右派相互攻击起来。分裂下的政府显得格外无力。
其次，希特勒和纳粹趁机利用反犹主义实现了自身壮大。
希特勒加入纳粹时希特勒是谁，党内只有40余人。从边缘党派发展为全国性大党，要归功于希特勒的演讲才能。他与其他极右分子一样，将共产主义、自由主义以及犹太人，归纳为德国人的痛苦来源。
但最终，反犹人士选择了他。当时被希特勒吸引加入纳粹的人主要有两类：种族主义者和觊觎犹太人财产的底层民众。前者代表人物是希姆莱；后者包括罗姆、戈林等失业军人。
很明显，发展下线的宣传利器是反犹。希特勒在《我的奋斗》中，将反犹融入了纳粹的政治纲领，吸引了30多万人购买。他还把反犹思想灌输给妇女，以及不成熟的青少年。
▲《我的奋斗》希特勒的自传德国纳粹党的思想纲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发行量达到1,000万册
到希特勒上台前，纳粹党已经扩大到140多万人。在杂糅了各种主义的党派中，纳粹党因仇恨犹太人而空前团结。德国人开始相信，强势的纳粹党会结束一切纷争。于是在1934年，希特勒就任了德国总理和元首。
但德国人对犹太人是如何从憎恨演变为种族灭绝的？
01第一
希特勒为了巩固独裁政权，首先要实现他对国民的承诺：停止战败赔偿并重新建军。
德国与协约国展开了军备竞赛，为了筹集战争款希特勒是谁，从事工商业、信贷业的犹太人，再次被想起。不过，这一次，他们是抢劫对象。希特勒下令驱逐了1万多名波兰籍犹太人，并将他们的财物据为己有。
随后，党卫队心领神会，自发地在全国境内展开了驱逐行动，哪怕是德国籍的犹太人也不被放过。
早已习惯了歧视的犹太人，默默地忍受着一切。偶尔出现的反抗，却导致了党卫军在“水晶之夜”中的无情杀戮。
02第二
波兰被击溃后，希特勒实现了收复失地的目标。德国人扬眉吐气之余，对元首的崇拜达到了高潮。而另一方面，希特勒也被这种狂热绑架，他必须维持大众对他的崇拜。
他主张对波兰领土进行“德国化”，从而实现扩展德国人“生存空间”的承诺。
党卫队头子希姆莱主动为他分忧，提出了迁移计划。即将德国人迁到新领地，同时将犹太人隔离起来。正好德国人需要新的住房，犹太人便可以充当奴工。
▲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入口处写着：“劳动使人自由。”
这就是犹太集中营的早期形态。
但随着战争的胜利，需要隔离的犹太人越来越多，集中营越建越大，管理成本飙升。于是，在没有希特勒与会的情况下，纳粹高层想出了一个最简单的解决办法：种族灭绝。
最终，为了低成本、有计划地实施犹太人灭绝，纳粹组织了集中营内的集体屠杀。而在战争结束后，大多数参与者都声称自己只是被迫执行了任务，从而免受责罚。
历史再次验证了群体作恶的规律。但回头看希特勒的上位之路，正是这些普通人选择了他，这也证明了社会秩序的混乱会导致对强权的崇拜。
历代评价
政府本身是什么，不正是人性的集大成者？
——詹姆斯·麦迪逊
参考资料：《我的奋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