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这里没了人情味

德云社自1996年成立以来，二十多年里从默默无闻到家喻户晓，期间风风雨雨，历经多场风波，若说影响最大，最困难的时期，当数2010年的“八月风波”。

先有徒弟李鹤彪打记者，再有李菁、何云伟等骨干人员宣布退出，紧接着郭德纲与记者对峙过程中引发舆论争议，音像制品被下架，还被要求进行全面整改。

可谓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危在旦夕。

如今风波早已过去，旧怨旧账也已翻篇，德云社继续风生水起，如日中天。

在外界看来，“八月风波”是一块伤疤，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暗历史，而郭德纲却在采访中别有深意地说道：“我要感谢八月风波，对我，对德云社，乃至对整个行业都有里程碑的意义，如果没有它，我们可能发展得不会顺利，还会继续犯错”。

也许当时无法理解这番话，但如今细细想来，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一、打拼15年却分道扬镳

下面这张照片，相信不少看了都会情不自禁地叹一口气，李菁、何云伟、曹云金，原是郭德纲左膀右臂与得意弟子，曾在台上为观众带来众多精彩作品，可如今已成历史，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李菁与何云伟、曹云金不一样，他是创办德云社三大元老之一，17岁加入德云社的前身即“北京相声大会”，与郭德纲、张文顺组成铁三角，努力支撑起这个小团体。

那时他们的演出很简单，李菁先登台打个快板，然后郭德纲与张文顺说个对口，再说个单口，最后三人一起来个群口相声。

单看名字，“北京相声大会”固然响亮，但实际上根本不赚钱，郭德纲靠给人写剧本，唱戏当主持赚些外块，张文顺有自己的工作与产业，也不指望靠小剧场赚钱，李菁则完全是因为兴趣才加入进来。

不赚钱，却又一下子待了十五年，若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为何后来又离开了？

如果说徒弟离开，往往会牵涉到薪酬分配利益问题，但对于创始人的李菁来说，也仅仅是为了那一张张钞票吗？亦或是见德云社不行了，跟风出走？答应显然没这么简单。

二、李菁：这里没了人情味

2010年11月，也就在离开德云社三个月过后，李菁与何云伟参加访谈节目《非常静距离》，在交谈过程中便谈到了为何要离开。

李菁的谈话中，提到“氛围”一词，他回忆以前演出时，大家总是乐呵呵，亲密无间，一场演出下来没人会提前离开，即便是第一个表演的，都留在最后才走。

可后来呢？大家虽各自完成演出，但都陆续离开，到最后后台只剩自己和搭档俩人。

这前后迥然不同的境况，让李菁深深感到，氛围不再，没有了人情味，一屋子的人，却叫不出名字，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这让他很不适应。

除此之外，李菁还提到德云社这几年人数不断增加，看似发展壮大，实际是非正常速度的扩张，招来的新人都是一张白纸，学了几个月就把人推上台表演，这不仅不符合相声规律，也难以达到观众要求。

观众不满意，便又继续招人，继续开剧场，人数多却没多少精英，大而虚，形成恶性循环，造成越来越多的问题。

李菁的话不是没根据的，2004年，于谦加入德云社，郭德纲在其帮助下得以拜师侯耀文。

有了靠山后，郭德纲的人生目标不再是如何活下去，而是要如何将德云社做大做强。

2006年，德云社由之前的小团体，摇身一变为名正言顺的公司，将相声商演作为主要业务来进行。

一开始人不多，李菁没啥意见，但后来成立相声联盟，新人不断涌进，尤其是2010年孙越带着艺馨全员的加入，让李菁越发觉得没存在感，新人的加入改变了整个团队的氛围与环境，也不怪他会不适应这前后的变化。

在此次采访中，李菁还借着媒体向郭德纲提出自己的建议。

在表演上，郭德纲是完全没问题的，勤奋又执着，但术业有专攻，在组织管理上，李菁认为郭德纲需要引进一个高端的管理人才，以此扭转局面，否则前景就难说了。

不得不说，李菁看出德云社当时存在的问题并给出建议，人品还算不错，与郭德纲也没闹过很大的矛盾，以至于郭德纲会说：“如果李菁在外面混得不好就回德云社，我双手欢迎”。

三、痛定思痛，整改之后的德云社

虽然李菁没有回去，但至于建议，郭德纲似乎听进去了。

一场风波虽带走了多名爱将，但痛定思痛，郭德纲自此对德云社进行一次整改。

首先在制度上，由以前的家族式管理转变为企业化管理，一改以往“仁慈”的作风。

虽然以前也和演员们签合同或协议，但并不严格，做生意开公司不是简单地过日子，要和正常公司一样，有明确的规定章程。

具体来说即妻子王惠为董事长，员工分成九个演出团队，每个队由队长带领，栾云平为副总，主要负责各队的演出安排与纪律安排。

如此一划分，大家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做起来便不乱套了。

其次从长远角度考虑，郭德纲与于谦还一起制定了个十六字方针，即“弘扬传统，继往开来，正本清源，再创辉煌”。

郭德纲与于谦在采访中，曾解释过这十六字的意思，“弘扬传统，继往开来”说是相声是门传统艺术，要继承前辈创造的精华，既要承上也要启下，不能老是郭德纲于谦，徒弟也可以收徒弟，不断培养优秀的新人。

“正本清源，再创辉煌”主要是想借着相声市场大好的趋势，让越来越多的人了解相声，带领相声再创一个更辉煌的未来。

在薪酬分配上，同样有所改变，在采访中，郭德纲透露以前每位演员的演出费是定好的，将每周演的场次数一乘，便是你的演出费了。

这看似很公平公正，但时间一长问题出来了，因为演十分钟，与演五十分钟所获得的薪酬是一样的，又不看演出效果，便带出人的懒惰习性，开始人浮于事，没了干劲没了上进心，又谈何进步？

这可不行，于是公司一商量，决定安排每个演出队，每周轮流在各个剧场表演，按实际业务水平来分配薪酬，谁表演效果好分的钱就越多，如果表演差则大家一起背锅。

这样一来，徒弟们不敢再糊弄，个个倾全力做好每场表演，在后台互相指点帮助，团结又上进。

这或许就是李菁所说的“人情味”吧，只可惜他没能看到。

2016年，德云社重新修订了家谱，里面列出十大班规，即十不准，从各个方面做出明确规定。

郭德纲如今对徒弟们的严格管理，大大小小各种规定，既教他们说学逗唱，也告诫他们要尊敬师长，爱护师弟，大到伦理纲常，小到吃饭倒水敲门等生活细节，都要处处注意处处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