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你好，女神再见》兔王爷 ^第5章^ 最新更新:2014
Chapter5
“还不走么小赵？”
下班了，隔壁的小王跨上自己的公文包准备离开，这小子自从上次乱传八卦得罪了赵齐宣之后，近几日变得格外殷勤和狗腿。
赵齐宣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我等会儿再走。”
“那我先走了啊，你也早些回。”跟赵齐宣打完招呼后，小王也走了，偌大的办公大厅零零星星的只剩下五六个人。
赵齐宣来到走廊侧的落地窗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写字楼的出口，大概七八分钟后，两个小黑点般的人影紧挨着彼此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上了一辆在夕阳下闪闪发亮的黑色轿车。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辆玩具大小的黑轿车，直到它消失在车流里再也看不见。
又傻傻的呆望了黑轿车消失的方向片刻，赵齐宣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下班回家。
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了，苗夏几乎每天都会在下班时间准时来公司找赫威斯，然后两个人一同乘坐他的那辆豪车离开。尽管不在一个楼层，但由于楼上也有喜好八卦的同事在群里按时报告“上次那个美女又来找咱们李总了”这样的消息，所以几天下来，赵齐宣已经可以推断出苗夏大概会出现的时间。
他不敢再像从前一样只要没有加班一到时间就第一个开溜，他害怕在电梯里或者写字楼下碰到苗夏，害怕看到他们亲亲我我好不甜蜜，他不知道苗夏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但他却每天都会因此感到尴尬和心痛，就像有口气憋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咽不进吐不出，卡在那儿让人窒息。
磨磨蹭蹭开了电梯，下楼，赵齐宣回首望着这栋地处市中心的高大建筑物，玻璃反射着太阳耀眼的辉光，这儿很久以前是他的梦想，而在不久之前他依旧在为感激梦想的实现而忘我的努力，不作他想，如今却感到迷茫和无助。
他也曾耻笑过那些因为自己那点感情上的破事就唧唧歪歪死去活来甚至精神都开始失常的家伙，如今轮到他了，才开始稍微了解了一些这种深入骨髓的苦涩心情。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失恋了吧？毕竟在这之前的十三年里，他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在了苗夏一人的身上，苗夏是他的初恋，是他的梦，如今梦已惊醒，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是满的，却没想到将他填满的竟然是孤独，深埋于心的爱之种还未来得及开花就枯萎了。
原本清晰明朗的日子变得浑浑噩噩，赵齐宣满脑子充斥的都是苗夏，苗夏，苗夏，情绪在他的体内像岩浆一样翻滚，完全无法平息。原本就不多的笑容变得更少了，原本就不善言辞现在更加沉默寡言，就连隔壁小王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赵齐宣近日来的变化，要么唉声叹气要么一言不发，整天对着电脑发呆，来得早走得晚。
小王心想自己果然猜得没错，这小赵肯定跟那个大美女关系不一般，只可惜哟，对手可是一员虎将，小赵呢顶多就算个杂兵。他不禁对赵齐宣多了些许同情，毕竟小伙子人挺不错的，可惜可惜。
赵齐宣每日心猿意马，完全没办法投入工作，进度缓慢又，错误连连，新来的主管是个姓陈的女人，年龄不大，三十来岁，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却根本不会管事，业务知识也所知甚少，她这一关审核形同虚设，但她是个极会来事的人，谈业务拉人气接生意什么的倒是在行得很，但公司内部的管理她却起不到一点作用。
由于连环效应，赵齐宣的状态影响到了其他人的工作进度，也不可必避免的引起了对方的不满，不过因为主管几乎不管事儿，于是就有人将这个情况直接反应到了赫威斯那里。
赫威斯颇为意外，他对赵齐宣印象还蛮不错的，也偶尔会从别人那里提起过，赵齐宣是个业务水平极强的人，对软研部的技术领域十分熟悉，甚至都能给老员工当指导，电梯里那次偶遇虽然两个人没多说几句话，但他能感觉到赵齐宣应当是个很认真的人，怎么会出现这种错误呢？
于是他决定亲自跟赵齐宣谈谈，便差秘书把赵齐宣叫进了办公室。莫名被宣的赵齐宣不知道怎么了，由于对之前在亚特兰蒂斯的那件事还耿耿于怀，他一下子就精神紧张了起来。
赫威斯办公室门外，赵齐宣深呼吸着强迫自己调整好了情绪，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进屋。
一股淡香混着烟草的味道窜进鼻腔，屋里的男人半靠着沙发椅，右手轻扶在鼻子下面，眉头微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赫威斯好像没发现赵齐宣进来了，依旧是保持着自己原本的姿势，就像电影里定格的画面一样，赵齐宣突然感到一阵局促，他有些不忍破坏男人的专注，但他还是稍微踌躇了一下下之后，低低的唤了声：“李总。”
赫威斯回过神，对面露尴尬之色的赵齐宣温和一笑，指了指着旁边的沙发：“坐。”
赵齐宣很听话的找了离赫威斯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赫威斯站起身，从办公桌边上的小冰箱里拿出一小瓶果汁，问赵齐宣：“你喝么？”
“不了，谢谢李总。”赵齐宣赶紧摇头拒绝。
“不用那么拘谨。”赫威斯耸了耸肩，将果汁放了回去，然后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自从上次电梯那儿碰到你之后，我们好像也一直再没说过话，你叫……赵齐宣对吧？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赵齐宣将自己的视线偏了偏，他有点不敢看赫威斯那双深渊一般却又闪闪发光的眼睛。
赫威斯看出了赵齐宣的躲闪。
“工作上呢？还顺心吗？我是说……我毕竟也是刚来，得多多听取各方的意见。”
“很好啊，还和往常一样，就是加班比以前少多了，可以多喘口气。”赵齐宣强逼着自己挤出一丝笑容，实际上，他糟透了，一点都不好，尤其是赫威斯来了以后。
“那你对现在的公司怎么看？”赫威斯又问。
“呃……公司很好啊，怎么了？是，是不是我有什么……？”这次赵齐宣憋不住了，再听不出来赫威斯话里有话那就是傻子。
赫威斯翻了翻手里的一本小笔记本：“嗯……代码错误，程序漏洞，BUG明显，工作进度缓慢。”
赵齐宣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不是为了别的，是自己工作出错太多了。他闭了下眼睛，心虚的低下头：“我抓紧改正！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赫威斯放下手中的本子，轻笑：“不必那么紧张，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责备你的，我只是比较好奇，很多人都跟我夸耀你是个技术上的高手，而且工作很谨慎，怎么会最近出现这么多的问题？”
还不是因为你！赵齐宣心里哀鸣了一下，不过这话他不会说出来的，只能讪讪的说道：“最近事情有些多，我不太在状态……”
“那就快些调整过来，咱们的新作，这个暑期上市。”
赵齐宣一惊：“什么？可是现在已经四月底了，游戏才刚刚开发到四分之三，我们的进度恐怕已经跟不上了吧？”
“嗯，所以接下来可有你们忙的了，把最后的四分之一压缩在两个月之内完成，我们不能错过这次暑期的机会。”赫威斯原本柔和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以证明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天哪，这人脑子有毛病吗？就算是已经进行了四分之三，但剩下的那四分之一的后期至少也需要三个月才能完成，压缩到两个月，不是累死员工就是完成品充满瑕疵，先前因为李氏集团公司收购的关系他们几乎浪费了整整一个月，就算是要赶进度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就算是没接触过游戏开发这个行业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无知啊！赵齐表面一言不发，却是满心的诟病和抱怨。
赫威斯继续道：“你也许会觉得我可能疯了齐宣王为大室，但是这次暑期煜星科技也会新上一部作品，而且题材跟我们类似。”
“煜星科技？”赵齐宣眼神一亮，那个在业界臭名昭著的山寨狂魔煜星科技？这货不是先前被另外一家公司起诉正濒临倒闭么？
赫威斯从抽屉里翻出一枚U盘，放在桌子上：“这个你拿去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提前让咱们的新作上市了。”
赵齐宣起身，拿过U盘，赫威斯接着说：“明天早上开会的时候我会通知大家的，嗯……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离开赫威斯的办公室，赵齐宣心里觉得奇怪，赫威斯给他的感觉并非是无知，而是知道的不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赵齐宣将赫威斯给的U盘插在自己电脑上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压缩包，而压缩包里的东西，令他分外震惊！
这……这几乎是一样的人物，一样的场景，一样的系统，一样的界面，一样的故事设定，就连对话都是一样的！仅仅人物的名字改了改，这不是他们正在开发的这款游戏吗！但跳出来的LOGO却不是他们公司的，而是一颗由红蓝双色组成的流星，下面写着煜星科技开发有限公司！赵齐宣又急忙往后翻了翻，找到了几个文件，大吃一惊：我K！这后期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啊！
这不可能，雷同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抄袭了，而是□□裸的盗用啊！难道说，难道说公司内部的资料被人泄露了出去？而且以这个完成度，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完全可以在暑期之前就上市！到时候这款游戏一旦被对方提前发布，那他们这一年半来的心血就全部拱手让人了啊！难怪赫威斯会打算将时间压缩，尽快赶上暑期呢！不过话说回来，他是哪里搞来的这种东西的？赵齐宣又惊又疑，他们公司的作品一向以制作精良，安保系数高著称，是出了名的难破解，没想到这次可能就要栽在内鬼的手上了！
赫威斯第二天就在早会上宣布了整件事，并给众人展示了U盘压缩包里一模一样的东西，其他人的心情和赵齐宣差不多，都是震惊加莫名，再加上赫威斯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话，很快就燃起了所有人的斗志！加班？没问题！只要不让煜星那种不要脸的垃圾公司白夺了他们的心血和名誉就行！
于是在将近一个月的闲散日子过后，众人迎来了昏天暗地疯狂的加班加点的日子，赵齐宣也很快将精力重新放回到工作上，因为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完全没有闲暇再去管自己的那点私人感情了。
时间于鸡血值持续升高的忙碌中飞快的过去了半个月，就在头昏脑胀疲惫不堪的赵齐宣几乎已经快将苗夏遗忘的时候，她突然又出现了。
这天赵齐宣在长久的对着电脑导致视疲劳眼花后，决定去走廊里临近安全通道那一边的阳台上稍微放松一下，却没想到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苗夏一席藏蓝色的及踝长裙，上身搭了一件干净的白色上衣，长发连同裙摆在空中飘啊飘，整个人娴静如水。
赵齐宣几乎想都没想就上前伸手轻轻碰了下苗夏的肩头：“苗夏，你，你怎么在啊？”
“齐宣啊？”苗夏转过头，表情看不出喜悲，声音淡如清水：“我失业了。”
回答出乎赵齐宣的意料，在他的记忆里，苗夏永远都是个优秀又不服输的女孩，她只要认准了一样目标，就会拼了命去达成，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不可能”和“失败”两个词，这样的她，竟然，竟然失业了？
所以，她今天在上班时间来这里是希望赫威斯能安慰她么？赵齐宣眼神暗了下去，顺其自然地脱口而出：“那你是来找李总的么？他这会儿应该在楼上。”
“不，我不是来找他的。”苗夏轻轻摇了摇头：“一受委屈就来找男人，那是没有水平的女人才干的事情，他不需要为了这点小事再多操一份儿心。”
这就是苗夏，那么的倔强，那么的……让人心疼。
赵齐宣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体内喧嚣沸腾的感情，伸出手，拉住苗夏的手腕儿，苗夏很轻，他只是稍稍用了些力气，就将苗夏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想再继续忍耐了，哪怕苗夏再赏他一巴掌也无所谓。
“齐宣？”轮到苗夏惊讶了，这个她认识了很久的男孩，从来都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这是他第一次踏出原地，主动靠近过来。
苗夏发间的淡香充斥着鼻腔，赵齐宣深吸一口气，决定破罐子破摔，他将唇慢慢挪到苗夏的耳边，提起胆子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那句他憋了十三年都没勇气说出的那句话：“你可以来依靠我的，苗夏，我喜欢你……”
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和愣怔，苗夏靠着赵齐宣并不是很结实的肩膀，感觉到他紧张而温热的呼吸在耳边喷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推开赵齐宣，目光低了下去：“对不起，齐宣，我们还是……还是做朋友吧。”
果然是这样的答案么？虽然已有心理准备，赵齐宣还是免不了陷入失望，他不甘心的问：“我究竟哪里不如赫威斯？”
“不，齐宣，你很好。”苗夏摇头，犹豫了片刻，说道：“赫威斯他……比较可靠。”
“可靠？你指的可靠是什么？”难以言喻的悲愤冲上心头，让赵齐宣有些口不择言：“跑车？身份？财富？豪宅？够你挥霍一辈子的家产？还是他那个能干的老爸？”
苗夏的脸色突变：“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清楚？”赵齐宣已经被失控的情绪冲昏了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女人永远都只能攀附男人，所以枝头就应该越高越好，我说的不对么？”
“啪！”地一声响亮的耳光震裂平静的空气，赵齐宣只觉得自己大脑一阵晕眩，嘴里有股苦涩的咸味儿，苗夏这次打他的力度，不亚于上次在亚特兰蒂斯酒店里。她喘息着看着自己那只打过赵齐宣后颤抖不止的手，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浸红了原本干净的白眼球。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么？”苗夏的声音里满是酸楚，还带着一点点压抑的愤怒：“在你看来我如此不堪，那我们今后也不必见面了，省得闹你的心污你的眼！”
说罢，苗夏捂着口鼻，绕过赵齐宣，泪奔而去。
赵齐宣后退两步，靠住身后的墙壁，抬起头失神的望着天空，然后一点一点，无力地慢慢下滑，呼吸道像是痉挛一般的抽搐着，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决堤。
他的爱情，流星般的一闪而逝齐宣王为大室，只在夜空中留下了短短一瞬的辉光，很快就坠入黑暗，在大气中燃烧殆尽，连渣儿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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