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影节向大师致敬：迈克·李：擅长即兴创作的电影天才
通过向世界电影大师致敬的方式，英国电影大师迈克·李（Mike Leigh）：其中就包括电影大师迈克·李的作品《又一年》，带来迈克·李执导的多部经典名作，向这位擅长即兴创作的电影天才致敬，他接触到了美国独立电影教父约翰 · 卡萨维蒂的即兴电影杰作《影子》，李用这种方法拍出了他的处女作《暗淡时刻》，这使他的电影即兴创作法独树一帜，剧本台词、影片关键时刻等都在该阶段产生”
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向大师致敬”单元自2007年创设以来，一直深受观众喜爱。通过向世界电影大师致敬的方式，展映诸多佳作，让观众一饱眼福。2023年，第二十五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向大师致敬”单元也不会让观众失望。今天为大家介绍的是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向大师致敬”单元的“头号人物”：英国电影大师迈克·李（Mike Leigh）。
2012年，第十五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艺述英国”单元里曾展映过6部英伦佳作，其中就包括电影大师迈克·李的作品《又一年》。十多年后，伴随迈克·李的诸多经典作品陆续得到数字修复，今年又逢迈克·李的八十大寿，上海国际电影节与英国电影协会（BFI）合作，以“向大师致敬”单元的方式，带来迈克·李执导的多部经典名作，向这位擅长即兴创作的电影天才致敬。
1943年2月20日，迈克·李在英国赫特福德郡出生，年少时期就迷上了电影。尽管当时他的父亲反对他要成为演员的想法，但在20世纪60年代，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艺术之路。在伦敦求学时，他接触到了美国独立电影教父约翰 · 卡萨维蒂的即兴电影杰作《影子》。这让李如同触电一般，发现了即兴创作的魅力。
此后，迈克·李并没有马上投身于电影事业，而是在戏剧的海洋里汲取养分，并确定了他的创作模式——即兴。1971年，李用这种方法拍出了他的处女作《暗淡时刻》。影片一举夺得洛迦诺国际电影节最高奖项金豹奖，这也奠定了其日后的电影创作风格。
迈克·李可谓是人类学观察家，这使他的电影即兴创作法独树一帜。他通过观察演员的即兴表演，提炼、生发、完成自己的作品。他时常在没有剧本的前提下开始投入项目，作品往往始于一个简单的概念。
演员是迈克·李的灵感源泉。他会花上数周，甚至半年时间同演员在工作室中进行“一对一”单独合作，根据每位演员对身边人的模仿和即兴表演，确立起他所要影片角色的思想、性格、社会地位等。待时机成熟后，他会让演员两两见面，在彼此即兴互动中，构建他所要的“现实世界”。剧本台词、影片关键时刻等都在该阶段产生，他据此再完善剧本，有了电影的基本轮廓。
李为捕捉人物真实反应，常在拍摄过程中隐藏关键信息。他在计划好场景、情节的同时，不向演员透露过多设定，在互不知晓对方情节线索的前提下即兴表演，催生出有趣的意外。同时，他在电影中大量使用近景、特写镜头，一方面是对演员表演的巨大挑战，但另一方面，让观众可以更近距离地观看演员的表演，非常过瘾。
正是这种“记录现实”的创作模式，使其人物避免了脸谱化、简单化、夸大化，且角色之间呈现出相当的张力，同时也保留了诸多生动真实的细节，并赋予他的电影以现实主义特色。他追求的电影哲学无关乎视听语言的实验，而是再现真实世界中人的故事。正是这些最尴尬、无奈、失落、好笑、温馨的瞬间，组成了一个又一个无比接近真实的时刻。他擅长在局促的空间下完成高难度的场面调度，在难以预料的剧情走向下，自然孕育极具爆发力的情感共鸣。
第二十五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将展映迈克·李执导的8部经典作品，其中2部短片，6部长片（4部为最新数字修复版本）。通过选取横跨他电影创作生涯的代表作，在有限的体量里，尽可能地展现其创作历程，向这位当代电影大师致敬：
《暗淡时刻》
1971
看点：长片首作已有大师气象
电影大师迈克·李自编自导的处女作，改编自舞台剧，讲述姐姐一边照顾着患有残疾的妹妹，一边希望同羞涩的男友有进一步发展。迈克·李轻柔慢调地刻画工人阶级的生活，仅用五个人物构建一群生活压抑而无法表达内心痛苦的人们，探索心理层面上的深度。他融合即兴创作手法，采用大特写镜头呈现群戏，细腻捕捉人物面部表情变化，在狭小空间中制造紧张情绪，通过循环蒙太奇，使原本窘迫的情形转变为意想不到的契诃夫式幽默。该片荣获洛迦诺国际电影节金豹奖。本次放映为2K修复版。
《短发和卷发》
1988
看点：小幽默从换发型开始
电影大师迈克·李自编自导的18分钟短片，通过两条相互交织的线索，展现两对人的日常生活：药房女孩和眼镜男追求者、理发店老板娘与其女儿。该片拍摄于伦敦北部，开拍前李历时三周同演员排练。故事从潮流发型入手，勾勒一出普通百姓间爱情、亲情和友情的生活小品。影片使用俏皮的管乐，如大号，作为过场乐器，呈现出独特的英式幽默。戛纳影帝大卫·休里斯以夸张的眼镜和羞涩的微笑生动演绎了一名书呆子形象。该短片入围柏林电影节全景单元并获得短片特别提及奖，提名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短片奖，获得科克电影节最佳欧洲短片奖。
《历史感》
1992
看点：贵族一微笑，死神就降临
《历史感》是由迈克·李执导、威尼斯影帝吉姆·布劳德本特自编自演的传记短片。运镜方式具有电视台纪录片的特征，镜头跟随影片主角、利特二十三世伯爵周游其辽阔的土地庄园，由他讲述其家族历史秘辛。本片拍摄于英国著名取景地海克利尔城堡（《唐顿庄园》），根据一名虚构贵族的自述忏悔录，以独角戏的形式进行叙事，描绘出上流社会的邪恶扭曲，撕开高贵皮囊下的腐败，将历史恶搞、悬疑、战争、谋杀等杂糅于语汇之中，使风和日丽的风景与恐怖真相形成鲜明对比，映衬出不寒而栗的人性黑洞。该短片获得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短片奖提名。
《秘密与谎言》
1996
看点：母亲的爱不分“黑白”
迈克·李自编自导的经典杰作，灵感源于他身边被领养的朋友，采用三条线索讲述一名黑人女青年找寻亲生母亲却意外发现自己的生母是白人。迈克·李通过三组不同阶级和肤色的家庭，打破人们对黑人的阶级刻板印象，探讨跨越阶级的身份问题。片中8分钟的家庭聚餐长镜头堪称经典，为暴风骤雨式的戏剧冲突埋下伏笔。主演布兰达·布莱斯在拍摄时并不知道其搭档角色的身份，迈克·李用摄影机记录了她真实的吃惊状态，使她问鼎戛纳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本片还荣获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提名奥斯卡奖最佳影片等五项大奖。本次放映为2K修复版。
《职业女郎》
1997
看点：昔日闺蜜久别重逢，相伴看房致青春
影片讲述两个大学时代的室友阔别多年后再次重逢的故事。迈克·李以看房为主线，采用闪回的叙事手法交织现实与回忆的“两重天”，藉由灰暗冷色调的手持镜头映现“不堪入目”但亲密无间的青春时光，运用鲜活彩色调的静止镜头克制地折射现实中不期而遇的巧合。在淡淡的忧伤基调下，调出一杯融合爱情和职业成长的鸡尾酒。动作捕捉演员安迪·瑟金斯作为影片诙谐的吉祥物客串出演阔绰花花公子。细心观看的话，还会发现一些英伦摇滚的小彩蛋。影片荣获西班牙巴利亚多利德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本次放映为4K修复版。
《一无所有》
2002
看点：残酷家庭剧撕开代际疼痛
影片讲述的是伦敦南部公共住宅区里三户普通蓝领家庭邻里间的故事。迈克·李通过三条线索叙述繁荣城市背后挣扎在贫困中的人们，细致描摹父母辈与子女两代人的代沟与困境。逼仄拥挤的场域使观众直观地体会到生活的压迫感，道尽为钱奔波忘记人情冷暖的无奈。时年26岁的英伦玫瑰莎莉·霍金斯献上银幕处女秀，喜剧活宝詹姆斯·柯登质朴演绎一名擅长躺平的叛逆儿子。该片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荣获伦敦影评人协会奖年度英国电影奖、年度英国女演员奖。本次放映为4K修复版。
《维拉·德雷克》
2004
看点：双线对比，“拷问”罪责
故事的背景发生在1950年代堕胎尚未合法化之时，一名普通家庭主妇秘密为女性堕胎。迈克·李历时一年完成拍摄，以明暗双线对比，展现穷人与富人在堕胎选择上的不同境遇。聚焦一名善良中年妇女的“非法行径”，考问“罪责”的真正定义。李充分发挥即兴创作技巧，故意向演员隐瞒结局走向，设置意外情节捕捉他们的真实反应。主演“乌姆里奇教授”艾美达·斯丹顿凭借精湛演技，荣获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本片荣获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并提名奥斯卡奖最佳原创剧本奖、最佳导演奖等三项大奖。
《透纳先生》
2014
看点：大银幕看透纳风景画里的风景
关于英国国宝级画家的经典传记作品。本片再现了浪漫主义风景绘画大师J.M.W·透纳最后的25年。迈克·李以精致的美术布景还原19世纪历史样貌，于肯特、康沃尔郡等地取景拍摄，利用他人画评侧面描绘透纳的家庭与独特的作画模式，由表及里地深入人物内心景观，展现这位备受非议艺术家的疯狂余生。李的御用摄影大师迪克·蒲波吸收透纳画作精髓，创造出媲美油画的视觉效果。饰演透纳的蒂莫西·斯波历时两年学习绘画，揣摩这位大师的复杂情绪，凭借此片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影片获得奥斯卡奖最佳摄影奖、最佳美术指导奖等四项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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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如遇片目变动，以实际排片为准。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孔小平
校对 陶善工
